第一章 第三話 新同學張廷勇
自「地底實驗室」事件至今一個月時間,我和佳玲及文風三人都與羅主任保持一定距離,也許是他發現我們並無告發的意思,所以也樂於接受這種距離。
「各位同學,下節課是運動課,記得提早到更衣室集合,另外我有一事宣佈。」
下課鐘聲結束了沉悶的英文課,同時羅主任轉回粵語對我們宣布。
「這個月會有兩位轉校生調來這班,其中一位因為飛機航程問題會延至下星期來能到達,而另一位應該已經完成到校手續……」
和我們一樣,羅主任也留意到門口站著一位學生。
他向那人招了招手,同時向大家說明:「這位就是先來到的轉校生,或許請同學你介紹一下自己?」
由新同學從門口走到教師桌的途中,喧嘩聲一直沒有停下來。
「文風你有勁敵了喔。」佳玲笑著向文風說
沒錯。
那人又是一個超級帥哥。
和文風不同,他留著一把長髮,而且樣子可酷酷的,和文風這陽光大男孩的形象是完全相反。
「大家好,」
新同學在黑板上寫上「張廷勇」三個字。
「我是新來的轉校生,叫作張廷勇,請多多指教。」
全班同學……大部分是女同學給予了極大的掌聲。
「我覺得他不是帥得令全班這麼震撼啊?」佳玲在我耳邊低聲道
我點點頭表示同意,雖然他是帥哥,但比起文風仍然是稍遜一籌,而且當初文風也沒有引起這麼大的迴響。
羅主任看了看全班,便指著我背後的位置:「張廷勇你便坐那裏吧。」
一些旁邊位置是空的女生立即叫苦連天。
「多了一個人真不舒服。」佳玲和文風異口同聲道
我再次點了點頭。
張廷勇走到我背後的座位,分別先跟文風及左排和後排的同學打招呼,文風之後的都傳來坐船暈浪般的呻吟聲……但小麗妳不要連他不是跟你打招呼的時候都呻吟啊!
待他要跟我打招呼,眼神卻飄向了我旁邊的佳玲,準備說「你好」的口張得大大的,只是一個勁的看著佳玲。
或許是被看得不慣,佳玲用力拉了拉我的衣袖。
我用手在張廷勇面前揮動,並不客氣的說:「看夠了沒有?」
他溫柔地對佳玲笑了笑,然後再狠狠的瞪我一眼,伸出了他的右手。
「你好。」
我完全解讀到他眼神透露出「我要幹掉你」的訊息,既然對方都下了挑戰書,鮮有被挑戰的我當然萬二分快樂地接受。
「你好啊。」
我毫不退讓地用「我接受」的眼神看著他,同時和他握上了手。
羅主任在張廷勇和我互相較量時已靜靜執拾書本離去,班上的女孩子立即飛到張廷勇身旁,開始不顧場合氣氛地開始七嘴八舌地想逗帥哥說話。
為免明天頭條會寫上「某學生因被同班女同學圍觀而連累鄰坐的同學缺氧死亡」,我在女孩子全體剛要行動時已快速地收回了手,並且提著運動袋、自然地拉起佳玲的手追向早已逃離課室的文風。
「前面的人站著!」
是張廷勇的聲音,不是老師的話便不用理會了。
「和小玲一起的人站著!」
我班以玲字作尾的女同學還算多,應該不是叫我們。
「那個拖著小玲的手的人站著!」
應該是叫我們了……
我和佳玲才剛轉身,張廷勇已跑到我們跟前,他對著我吼道:「放開小玲的手!」
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企圖,但我還是想氣他一次。
我對佳玲眨了眨眼,以示接下來的事盡量配我,佳玲也回應了一個俏皮的眨眼給我。
我將與佳玲五指緊扣的手舉在張廷勇的眼前,問道:「為什麼要放手?」
只見張廷勇氣急敗壞的道:「你……你們又不是什……麼關係,為……為什麼會拖著手!」
我送了一個很甜蜜的笑容給佳玲,然後再微笑的對張廷勇道:「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。」
「甚麼?!」
全場的人包括張廷勇同一時間吐出這兩個字。
在我作出「關係宣言」之後,佳玲已經完全惱怒了我,不但整天不理我,而且放學後也沒與我一起回家。
直到現在她也是對我視而不見……
「浚,你這次的玩笑真的玩太大了……」
文風的右手搭上了正依著窗戶看景色的我的肩膀。
我嘆了口氣,我何嘗不知?
「先不談這個,我有些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說。」文風神秘的小聲向我說道
嗯?
文風帶我走到男廁,將我推跌在馬廁上,自己一步踏到我面前,然後將廁門鎖上。
……
我記憶中的文風應該是喜歡女孩的……
用眼神將我的擔憂毫無保留地傳遞給文風,他則回應了一個「我死也不會喜歡你」的眼神給我。
幸好……
「看著,」文風將褲袋取出一張筆記紙張:「我也是昨天才發現的……」
他將紙放在廁板上,又轉頭問我:「你喜歡什麼?」
對了,文風不知道我以前小學的糟事……喜歡什麼嗎……隨便吧!
「喜羊羊。」
啪!
「說別的!」他低吼道
明明是他叫我說出喜歡的東西……
「比卡超。」
「這就差不多。」說罷他便取出鉛筆在上面畫出比卡超輪廓:「唯恐有什麼特發事件,這次我先用鉛筆……」
雖然仍不知道他想幹什麼,但我已經投入了那令人驚嘆的畫技,除了運動,他另一強項就是畫畫,每次的藝術課不是甲+是甲++。
「記得羅主任說的超能力嗎?我想這可能就是我的超能力……」在我回憶的期間,他已經畫了一隻生動非常的比卡超,雖然沒填色。
「我知道文風你的畫功高強,但也不用特地拉我進廁所來炫耀吧……」我埋怨道
「不要說只要看。」文風看著比卡超命令道
好的好的……
我木無表情地看著那隻生動的比卡超,雙手放在肚子上,兩隻大眼晴本來望向上,突然就望向了我,真的很可愛!
……
……
……什麼!
我揉了揉眼睛,再多看一次,牠真的在看著我……
「這……」我有點兒受到驚嚇了
「繼續看。」他保持命令的口吻道
我真的嚇得不敢看,但在文風的威脅下,我冒著今晚會發惡夢的後果繼續看著那隻可愛中帶著恐怖的比卡超……
……
這次連身子都在動……
「要出來了。」文風冷靜道
在他說的期間,比卡超「比卡」的一聲就跳出來並撲入我的懷中……
「啊!!!」
現在的我徘迴於恐懼與憐愛之間,一方面很害怕這一隻由紙張跳出來的比卡超,一方面卻又很想擁抱這一隻可愛非常的比卡超。
但比較重要的是,現在總不能抱著比卡超走出男廁吧?
文風看出了我的擔心,他摸摸比卡超的頭,道:「別擔心了,牠很快便會消失。」
消失?
文風在我面了揮了揮他那掌心微黑的手,再道:「這隻比卡超是鉛筆畫出來的,什麼的踫撞都會減少了身上的墨,這次我更用了最少量的筆量來畫,消失的速度會更加快。」
比卡超在文風背上不停地跳,渾然不知道牠將會消失的事……但文風你的背沒事吧,越來越黑了,絕對會被羅主任捉住吧?
「這就是你的能力?」我摸了摸比卡超的頭
「比卡!」
這次牠跳到我的肩上
「嗯……」
「怎樣發現的?」我再摸了摸比卡超的頭,手掌的黑印越來越深,當然我的肩也越來越黑
「昨天你和佳玲先後走後,我打算給你畫一張道歉信,叫你送給佳玲,哪知……」
「你畫的東西跳了出來?」在我懷內的比卡超的線條越來越淡
文風點了點頭。
「還有一點我比較想問,」我道:「比卡超會不會先從某部份消失?比如我不停摸了牠的頭,但現在牠卻是全身同步減淡。」
「這個問題我實驗過了,」
文風真夠冷靜,還有心情在那時做實驗。
「的確是會同步消失,並不會某部份先消失。」
「喔……」比卡超已經消失了
我和文風走出廁格。
「浚……」文風帶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
「嗯?」我最受不了男人用這眼神看我
「你應該不會變得害怕我吧……」文風吞吞吐吐道
原來只是這樣!
「怎會啦!」我拍了拍文風的肩:「你又不是會變成暴龍獅子大笨象,我害怕甚麼?」
「浚!」
文風撲入了我的懷中……
正值這友情大爆發的時候,一個可愛非常的小學弟走了進來。
「啊!!!」
幸好那時我身上帶有要送給佳玲的棒棒糖,不然我和文風剛才的事一定會傳遍學校每一角落,全校的男同性信奉者也會將我們當作神般跪拜……
學校的上課鐘聲響起。
「文風,」我小聲的跟他道:「小息時我和你去找羅主任。」
文風點點頭。
我調好身子再度面向黑板,右眼望向佳玲。
……
她已經從昨天至今都沒找我說話……
今天也不等我便回校了,幸好我聰明問了伯母,得知她早已出門,否則一定會遲到了。
……
……早知道我便遲回校吧,那麼她的怒氣一定會減退不少的……
「佳玲……」我小聲向佳玲叫了一聲
佳玲微向右一移。
我搖了搖頭,我對哄女孩這事真的完全不在行……
兩課中文課之後,小息的鐘聲響起。
佳玲完全不留餘地,幾乎是和中文老師同步踏出課室。
無奈地嘆了口氣,以及無視掉我身後張廷勇投來充滿幸災樂禍的視線,向文風道:「來吧。」
文風深呼吸一下,便隨我走向訓導室。 |